捂着半边脸颊跪在房门口时，我听见里面若有若无的细微喘息声。

女声明媚而娇嗔，那样动听。

是我的妹妹，名唤玉娆，大秦第一美人。

人人都说她国色天香，艳冠京都。

母亲宠爱她，父兄器重她，连幼时祖父替我定下的未婚夫婿都对她另眼相看。

我同样很出名。

大秦第一残颜，人人说我懦弱歹毒，没有任何男人愿意和我扯上关系。

而如今。

就在我及笄前夜，她和我的未婚夫躺进了一间罗帐。

而我，竟要在妹妹和未婚夫行房时，跪守在门外。

还要被自己的父亲骂，说我不成体统。

我原不知道，父亲的掌心这样炽热。

耳光落在我脸上时，几乎灼烧了我那块蔓延半张脸的红色胎记。

这是他第一次正眼同我讲话，与我想象的温暖不同，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羞耻。

「你还要不要一点脸了?

「我沈家怎会有你这样的姑娘，快把我的脸丢尽了!」

……

不知是多久以后，妹妹和我的未婚夫婿一起走出来。

我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，一时间说不出话。

她白皙脖颈处的痕迹无一不昭示着方才的激烈——

大秦有风俗，女子及笄十日内便需要被破身，方才能获得户籍，才能有名正言顺的身份。

面色铁青的安郡王端坐首位，衣角一拂，掌心愤怒地拍在桌上：

「刚刚沈玉魄对本王下药的事情，本王不会报官，也不会上报朝廷。

「但本王既然占了娆儿的身子，便不可能再娶那个不知羞耻的毒妇为妻!」

安郡王甩袖离去，那订婚信物被扔在桌上，同我一样孤苦伶仃。

他们都斥我不知羞耻，可谁又想过。

及笄当日我便要嫁给安郡王，成为名正言顺的王妃。

何必多此一举，在此时给他下药呢。

而沈玉娆向来不愿踏足我住的偏院，又怎么会恰好碰上中了药的安郡王呢。

我因久跪不住颤抖，却被妹妹抬起了下巴。

她带着冷意的手拂过我有胎记的那半边脸颊，好似略带怜惜。

却是眼眶含着泪看我，唇角却在郡王和父亲离去露出一抹笑：

「姐姐心思单纯天真，在王府里是活不下去的。

「妹妹代你受了这苦楚。」